一只脚刚踏出出去,胳膊就忽然被扯住,整个人也定在了雨幕与廊檐交界处,愣愣回头看去。
傅则奕扣着她的胳膊,看了她片刻,似是轻微叹了声,转而将伞又递到了她手里。
“我……”
话未完,就见他踏下了台阶,密集的雨幕瞬间打湿他的肩背,而后微微弯腰。
雨声很大,大到有些嘈杂,但在这片嘈杂中,她还是听见他说了声:“上来。”
遇辞一时间愣住了。
台阶下的雨水极速流淌,呼呼啦啦倒灌进他的鞋里,湿了裤脚。
她咬了咬唇,一刻没敢耽搁,微微一跳,跃上了他的肩,而后急忙撑开了伞。
宽大的伞檐遮挡了雨水的冲刷,视线也终于清明了起来。
傅则奕轻轻托过她的腿,踏进了更湍急的水流里。
淋湿的衣服隐隐传来彼此的体温,遇辞莫名觉得心跳有些过速,迟疑了半晌,才缓缓将一只手绕过他的肩,轻轻扣于他锁骨前。
气息清冽,像是雪山,又像是晨雾森林。
镇定、且有归属的安全感。
遇辞抿了抿唇,扣于他身前的手缓缓蜷起。
这么些年,与他为数不多的近距离接触又多了一次。
*
西府路的栈也基本满了。
但好在店家都是连着的,不用再冲进雨里,顺着回廊一家一家问就可以了。
眼看着一条街都要问到头了,遇辞有些失落,不抱任何希望地走进店门。
“住宿吗?”
刚进去,吧台后的老板娘就站了起来。
闻声,遇辞立刻像是打了鸡血,抬头看过去,连忙点了点头:“嗯!还有房吗?”
老板娘笑呵呵瞧了她一眼,又看了眼她身后的傅则奕,回道:“你们来得倒是巧,刚好只剩一间。”
遇辞微微迟疑了一秒,回头看了傅则奕一眼。
他身上几乎全湿了。
回了声:“要。”
老板娘笑着将房卡推过来,“两百六十晚,二位身份证给我办个入住。”
遇辞正欲拿身份证,就听老板娘又补充了句:“是情侣房。”
瞬间,她所有的动作停住了。
虽然她没住过,但活这么大,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。
这声儿一出来,连站在身后的傅则奕都跟着愣了愣。
老板娘似是看出了两人的窘迫,来回看了二人一眼,问道:“要不要啊?”
恰逢此时,门口的雨幕里又走进来一对年轻男女,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地垫上拍了拍身上的水。
遇辞回头看了眼,立刻将身份证拍到了吧台上,“要!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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